黄昏,举起灰色的窗帘,看着天空西边的方向,那五彩斑斓的光华洒在那棵黄树上了吗?然而,罗宁强似乎仍然带着黄昏的淡色,巫山似乎也云气沉郁。(莎士比亚)。
那些西转盘的少年们,可还好吗?
好久以来,县城的“西转盘”就在吸引着我;药店和水厂游泳池,这些美好的名称,像童话一样,时时在我思想上盘桓。总想感受“峡风亭”的晚风,欣赏那朝云暮雨的变换,也想在炎炎夏日,眺望那巫山烈士陵园边的松柏皑皑。
江水轻轻地拍岸,像是在与回忆和鸣,天空对记忆显示出无可奈何的气色。还是时常会想起十年前的西转盘,那些要好的朋友,那时,都年少轻狂,反正也就是天天在转盘边跑马跳舞,有时搞厉害了,就对骂起来,倒霉了就自称老子,翻脸了就在水厂下头对打,骂了打了之后,又搂抱在一起,这便是西转盘的少年们,不记仇,又互相成长。
车在奔驰,风在欢笑,童年的西转盘是那里的少年们栉风沐雨的乐土。
远处是重重叠叠,连绵不断的山峰,山峰青得通明像水晶,可又不那么沉静,孩子们的小腿舞动着,远山也一起一伏跟着赛跑,六点半刚过,灿烂的云霞还没在县城西山上散去,少年们便不约而同到组织部的宿舍院坝,朦胧夜色,大家分成两派,进行着专属于男孩的游戏,一派为“警察”队,一派为“强盗”队,在报数30秒后,咿咿呀呀,哇哇大叫,激烈的战斗便开始了。
浩娃子在每次作战中是神出鬼没的存在,无论抽中的是“警察”的角色还是“强盗”的身份,他总能担当头头,西转盘的男孩子玩挺野的:翻院墙,放狼狗,甩擦炮,使绊子……阴谋和阳招都精通,那浩娃子更是如此。
一次游戏中,分组与浩娃子一起,他灵敏的眼睛咕噜噜一转,喊道:“兄弟们,跟着我进巫峡!”巫峡是指西转盘边的“巫峡中学”,一所初级中学,我们定睛一看,两个威武雄壮的门卫在后门抽着烟,大家倒吸了一口冷气,浩娃子冷静地嘘了声指了指拐弯路口的高墙,纵身一跃,便轻巧地进入校内,一疏忽的功夫,一根麻绳扔了过来,“强盗们”紧紧握住麻绳,脚趾一蹬,便跃入墙内。
墙内月光如积水空明,浩娃子轻声说:“莫作声,我带您们去见一个秘密人物。”什么秘密人物?我们眼睛里亮着无限亲切爱慕的光。
巫峡中学的教师公寓灯昏路暗,路的尽头是一把沙发,可能被谁家丢弃了,沙发上,一个头戴鸭舌帽,长我们几岁的男孩在戴着mp3听着什么,我们越走越近,听到英语录音磁带的声音咿咿呀呀,一张清朗冷峻的面孔浮现眼前,是灵哥,灵哥长我们两岁,他小学六年级之后就进入重庆八中学习,正好是初二的年纪,听大人们经常谈起他这个男神般的人物,今日一见,学习的疲惫丝毫没有掩饰住他眼神里的睿智。
灵哥在唧唧哝哝地背着单词。
灵哥之前也是西转盘的孩子王,他平日里组织了西转盘的“警察捉小偷”“春节烟花大战”“篮球全场赛”等游戏活动,周末就带我们到他家打电子游戏,说实话,我们所玩耍的游戏,都是他带我们玩剩下的。灵哥成绩优异,瘦高清秀,在少年们心中威望很高,据说青春懵懂的同年级少女因他的俊朗在三峡广场争风吃醋互相抓起了头发,他听后,只是微微一笑:“我们中学生,还是学业为重,情情爱爱的事其实山远路远。”
灵哥见我们几个五年级的少年仍然拿着那把纸抢,鼻涕和汗水在脸上游走,扯掉耳机,擦了擦我头上的汗笑着说:“来,我们来打篮球,小壮,浩娃子,峰峰,你们三个来防我看行不行。”
说时迟,那时快,我们刚在三分线外摆好阵势,灵哥一个侧身,再迅如闪电的胯下运篮,伸手,篮球咕噜噜地进入篮筐,我们三个小伙子形同虚设,只是大大地张大嘴巴。
灵哥看着我们沮丧的样子,什么也没说,他拉起了他的长袖,一瓣瓣结实的肌肉在灯光下泛着油光,“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现在你们五年级,可以多学些,初中压力大,光玩耍一时,可是不长久的哟。“当年教我们打魂斗罗的灵哥,当告诉了我们这些个道理时,有些触动,我们盯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
孩子们的友情,在时间的推移下,如同江滩一样受着江水的侵蚀,以至殆尽,只记得那个月夜后,每天巫峡中学响起的校警的吼声消失了,朗朗的读书声又在西转盘的单元楼里回荡。
转过山路,就看见了高峡平湖,神女低眉。远处西转盘,桀骜的少年有时不信父母师长的教诲,却信兄弟和朋友的叮嘱,那是些将心比心的切身温情,亦是一片光的海。
作者简介
周子杰,巫山青年,重庆文理学院大二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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